零城R

导航见置顶,评论私信提问箱啥都开着,欢迎找我玩!wb同id,开放约稿o(* ̄▽ ̄*)ブ

【法诞|仏奥】如你所愿 [校园AU|全文完结整理]

终于在法诞这天完结了!法叔生快!!

一个烂俗又傻乐的、纯粹起源于“这两个人当高中生的话脸好像很好看”的校园故事。

字数两万差一点,主CP仏奥,表面泼皮本质亚撒西的法叔X音乐geek优等生少爷,普洪/米英插花,奥洪幼驯染gay蜜模式有,略微暗示亲子分/郁金兄妹/独伊,社团和学生会设定沿用学园黑塔,人物走形至天际勿念。

开始写这篇文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仏奥竟是这么冷的一个CP……

开始写这篇文的时候我也并不知道法诞这天被我打包送给法叔的竟然会是小少爷……

总之,尼桑生快尼桑永远美如画XDD

感谢大家,对冷CP的关怀【泪


【如你所愿】


01


“伊莎。”

“门都没有。——眉毛子。”

“那货他妈的宁折不弯!——小费里。”

“别抢阿西看上的人!——罗维诺?”

“泡别人要钱泡东尼他家小番茄要命啊……”

“烦死了!你到底赌不赌!”

“赌!谁说不赌了!”

“那就下一个进门的!是谁都不能换了!”

“就这么着!”

弗朗西斯拍着桌子,一锤定音。


W学园的校草大人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跟他亲爱的恶友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吵得差点没在校园咖啡厅里大打出手,原因是一个价值一百大洋的赌约。

赌约的内容是“弗朗西斯在一个月之内能否把这个人泡到手”。而他们争执的就是“这个人”是谁。

要知道, 咳,对熟人不太好下手,所以在镜头切入前,他们其实已经吵了十分钟,否定了不下七十个人选了。

弗朗西斯和基尔伯特蹲守在门口,翘首以盼下一个走进咖啡厅的客人。


随着门上风铃清脆的铃音,一个金发翠眸的美少女出现了。少女及肩的卷发将她的脸庞衬托得圆润可人,碧色的发带与大大的绿眼相映成趣,最为诱人的是,她还长了一张俏皮的猫嘴。

“不行!”弗朗西斯跳起来,“贝露琪说啥也不行!”

基尔伯特也跟着跳起来:“刚才说好了是谁都不能换的!”

“贝露琪真不行!”弗朗西斯一脸正义凛然,“泡她还不如泡小番茄呢!哥哥我与其等着这条命落到霍兰德手上,还不如直接交代给东尼!东尼起码能给个痛快的,霍兰德……就他那抠门劲儿,啧,凌迟完了还能再来个车裂!”

“呀,谁要车裂谁呀?”在咖啡厅当班的安东尼奥一脸天然地说着恐怖的话,把他们俩拽到了柜台后面,“老板说你们太吵啦,叫你们离客人远点!”

“安东尼奥好久不见!一杯卡布奇诺,谢谢!”贝露琪甜蜜蜜地笑着点单。

“好,马上就来!”安东尼奥笑得人畜无害,一把将边上的两个脑袋狠狠按到桌面以下。


被按到柜台下面的弗朗西斯和基尔伯特依然没有停止掐架,风铃声再度响起时,基尔伯特的手正扣在弗朗西斯的脖子上。

基尔伯特说:“就这个了,不然就地掐死。”

考虑到谈个恋爱最差情况也有一个月死缓,在基尔伯特手底下三分钟就了结了,弗朗西斯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指导思想点了头。

“请问,这里有橘子酒吗?”

“不好意思,没有~”安东尼奥继续一脸水火不侵的傻笑。

弗朗西斯纳闷儿了:“来咖啡厅问橘子酒?这什么人呐?”

他没反应过来,基尔伯特倒是认出这把声音来了:“靠,是伊莎她们家小少爷!”

“弹钢琴的那个小少爷?长得特好看的那个?”

“好看个鬼啊!”基尔伯特恶狠狠地说。


啊……那个人啊。

弗朗西斯胸有成竹地微笑起来。


“小基尔,这次哥哥可要赢了。”

“切,骗谁呢,你那张脸骗骗小姑娘还行,想掰弯直男差远了!”

“……哈,是吗。”弗朗西斯笑得特贼,“那就算掰不弯,小少爷长得那么好看,哥哥我也不吃亏啊。”

“……再好看你也得给本大爷一百块!”


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

弗朗西斯靠着柜台,对着那个人的方向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那个人独自坐在窗边的位置,端着一杯安东尼奥亲手煮的蓝山,抿了一口,有些不满地微蹙起眉头。

能嫌弃安东尼奥的手艺,想必舌头和脾气一样刁钻。

弗朗西斯托着下巴想。可是真好看。

也就迟钝成基尔伯特那样的家伙才相信小少爷是直男。就看他今天穿的裤子,套在亚瑟那小竹竿腿上大概都嫌紧。就算秋天的长风衣遮得严实,可猜猜也知道那衣摆之下是什么风景。

真好看。即使表情不太友好,那山青水秀的眉眼低垂着看乐谱的样子也太好看。

这样的美景,不尝一口太可惜了。


“等着赔钱吧小鸟笨蛋!”弗朗西斯蹦起来勾着基尔伯特的脖子,大摇大摆地顺走了厨房的甜品。

“嗯嗯嗯东尼儿手艺越来越好了快赶上哥哥我了……”

他一边啃着蛋糕一边碎碎念,耳廓被基尔伯特的吵闹充满,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双太好看的眼睛正在他的背影上停留,很久……又是很久。


*橘子酒的梗:奥地利维也纳的中央咖啡馆,他家招牌咖啡的做法就是在里面加入橘子酒,有一种特别的清香~


02


弗朗西斯揣了支玫瑰去上学。

校草大人揣了支玫瑰对于W学园的同学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话题,他们校草家里是开花店的,平时爱好就是玩玫瑰。起床时心情好就带上一支,等到放学时,指不定是送给了哪个漂亮的少女或者少年,还是撕碎撒进了恶友的耳朵,又或者带去美食社被做成了玫瑰糕,甚至可能被亚瑟抢去泡了红茶。

所以弗朗西斯上学路上就被学弟打劫了。

一年A班的阿尔弗雷德·F·琼斯冲过来抢了他手里玫瑰就跑,嘴里叼着憨八嘎一路嚷嚷着@#¥%&》#¥%…………

还是他哥哥马修帮着翻译了一遍:“我们班主任今天过生日,学长的玫瑰借来用用。”

弗朗西斯板着脸。

马修缩了缩脖子:“弗朗西斯学长,你的玫瑰今天……也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用处吧?”

弗朗西斯继续板着脸:“有用。”

马修被吓得像是书包突然重了十斤,但马上又纯良地笑起来:“啊,学长肯定是说笑的,呐?”


弗朗西斯觉得自己一定是平时太好说话了。


今天也非常好说话,没一会儿就放马修走了。

嘛……反正攻略小少爷那种高冷type靠的就是坚持不懈死缠烂打,第一天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带不带玫瑰都一样。

……弗朗西斯反思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他喵的太好说话了。


一进教室基尔伯特就挡在他面前活蹦乱跳,“一百块一百块”嚎得魔音绕梁三日而不绝,最后被伊丽莎白一锅拍至静音档。

弗朗西斯看着伊莎英勇的身影抖了三抖。

话说罗德里赫长得好看成绩优异还弹得一手好钢琴,不出意外基本上就是校园王子的地位,然而但凡Gaydar灵敏一点儿的人都看得出他透明柜,高中将近三年下来竟然没被人说穿,还能被基尔伯特之类的迟钝货色认为是直男一个……说到底,还是伊莎的功劳。

伊丽莎白对罗德里赫是典型的青梅护竹马。对付小少爷的取向疑问,她采用的一直是非常经典的don't ask don't tell政策。

你不问,我不说,你若问,关门放平底锅。

弗朗西斯扶着额头想,他赢钱道路上最大的障碍可能还是伊莎。


但也托伊莎的福,弗朗西斯早就知道罗德里赫在隔壁三年B班,放学后会在琴房独自练琴。

罗德里赫是音乐部唯二的成员之一,另一个是一年到头在美食部蹭吃蹭喝、一进音乐室就魔音穿脑、连隔壁合唱部都恨不得冲过来把他揍出去的基尔伯特。所以,弗朗西斯相当确定放学后琴房里只有小少爷一个人。

小少爷平时的样子不及他弹琴时万分之一迷人,这一点弗朗西斯是清楚的。

他是学生会副会长,费里西安诺在他手底下当干事。去年学园祭准备期间小费里被罗德里赫使唤来使唤去严厉批评了将近半个月,临举办时终于撑不住了,哭兮兮地来找他,说罗德先生好凶,我知道我很没用,可是我一直在道歉……弗朗西斯费了好一番心思才把他哄好,还搭进去一顿饭钱。结果第二天罗德里赫一上台表演,愣是把小费里直接圈成了脑残粉,庆功宴上抱着他直说罗德先生弹琴太好听了罗德先生我最喜欢你了再凶也喜欢。

弗朗西斯捶胸顿足地心疼饭钱。

最后亚瑟也没准他报销。

现在弗朗西斯站在琴房门口想起这事儿都觉得钱包一痛,费里西安诺虽然个子小但和他哥一样死能吃,那天一边哭一边扫下去四盘pasta,看得弗朗西斯都快傻了。

费里说,是因为这半个月天天被罗德先生骂得心情不好吃不下饭,饿的。


“您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不要站在门口,我要关门了。”

弗朗西斯站在琴房门口走神,预谋偷窥还未实施就被小少爷抓了个现行。一时间脑子里半句回答都想不起,只是瞪大眼睛盯着对方。

罗德里赫被他愣愣盯得皱起了眉:“想听的话,请进来坐下。我不想开着门影响到别人。而且,合唱部下周就要比赛了。”

“哦,多谢!”弗朗西斯回过神来,进门找了椅子坐下,傍晚的斜阳透过窗户正好洒在他身上。

小少爷在他这个不请自来的听众面前没显出半点局促,擦拭琴键整理乐谱做得好像压根看不见他。他想这个人这样好看连声音也好听得像一根浸满月光的琴弦,这样的人竟然一直没人追,难道伊莎真的将他保护得太好?

“要听什么?”

“嗯?随你,你原来准备练什么就接着练好了。”

罗德里赫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这首曲子我练得还不是太好,请您见谅了。”

……瞪我干什么?弗朗西斯一边赔笑一边纳闷着。


这时的罗德里赫没了表演时那种把费里西安诺迷得五迷三道的光环,指尖流淌的旋律清脆明快,比舞台灯光要平易近人得多。这首曲子他的确练得不是太好,演奏中甚至夹杂着一些小小的错误,但多年的表演功底足以将其掩盖过去,听起来也像小溪撞上碎石,好像它原本就该在那里。

“巴赫吧?”弗朗西斯猜测道,“有点耳熟但是……”

“布蓝登堡舞曲。”

“啊!难怪呢,原来不是钢琴曲吧?”

“对,原来是弦乐为主的协奏曲,我简化了一些所以可以用钢琴弹奏。”

“很好听嘛小少爷~”

“请不要趴在钢琴上。”

“哈?”

“如果您想近距离地听,可以坐到我旁边来,但是请不要挡住我的动作,也不要碰到钢琴,会影响共鸣。”

“好,好认真……”

“对我来说音乐是最应该认真对待的东西。”罗德里赫往琴凳右边让了让,“您要坐在这里吗?这首曲子的低音部分比较少,坐在左边应该没关系……啊。”他停住了,声音突然小了一半,“对不起,今天我准备一直练这首曲子以及修改曲谱,听起来比较枯燥,您不想听的话……”

“坐这里OK吗?”弗朗西斯干脆地蹦到了琴凳上。


小少爷脸红了,他可以跟基尔赌一万块押小少爷绝对脸红了。尽管琴音还是一样行云流水,但是现在小少爷拿着铅笔改谱子已经三分钟没动弹了,绝对是…………

“啊……不行。”罗德里赫放下笔,“波诺弗瓦同学,您今天究竟有什么事?您在这里的话,我好像……很难专心练习。”

“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弗朗西斯眯起眼睛笑得一脸无耻。第一天嘛,第一天就应该摆出会被拒绝的无赖样才对。


“有话请直说。”

“真的没有什么事。”

“请您认真一点。”

“真的没有事啦~”

“拜托您不要这样!”

“哥哥我是来告白的。”


你的眼睛是最美的星夜,你的琴弦缠住了我的心。

弗朗西斯有一百种台词能用来扮演大家熟悉的那个油嘴滑舌的弗朗西斯,但是当一个人真的用星辰般的眼睛望向他的时候,没有一句台词能用得上。


“我喜欢……”

“好。”


“……什么?”

“跟你交往吗?好,没问题,就这样。”


罗德里赫啪得一声收起了琴谱,合上钢琴拽起书包就走。到了门口又突然停住,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丢给弗朗西斯。

“锁门。明天还我钥匙。”

生怕再留一秒自己就会反悔的样子。


……怎么回事啊这少爷……

被丢下的弗朗西斯已然陷入纳闷的循环。

虽然就这样去跟基尔拿钱也不错……

弗朗西斯躺倒在琴凳上。

……但是总觉得,可以再多赚一点。


03


弗朗西斯半躺在学园正门空荡的大台阶上,赶在一二年级的小鬼们放学之前迎着夕阳偷喝一瓶西柚潘趣酒。

“啊……这才是人生啊……”

这时候要是能有可爱的小男友陪在身边那就完美了。

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所以他只能像失去了小教授的万磁王一样孤独地抱着瓶子感叹:“就算是来个在边上打打闹闹的恶友也好啊……”

“YO!弗朗西斯!”于是立刻有人来陪他了。


“哟阿尔弗雷德……不对啊你个小鬼不是应该还在上课吗?”

“我们最后一节课考试,Hero提前交卷啦。”阿尔弗雷德在他身边坐下,从书包里捞出个罐子。

这孩子随身自带可乐,嘴巴一闲着就咕噜咕噜地喝起来,倒是免去了弗朗西斯教唆未成年人饮酒的危险。

“弗朗西苏,hero问你一件速。”

“什么事你说。”

“Hero喜欢上了一个棱。”

“哟小阿尔喜欢上谁了?”

“%&¥%。”

“……别喝可乐了好好说话。”

“亚瑟。”

“……哦。”

“怎么办呢?”

“小阿尔。”

“Hero在听。”

“你年纪轻轻,何必作死啊……”


弗朗西斯把空了的酒瓶一个空心球投进垃圾桶,起身好好给阿尔弗雷德开讲座。

“阿尔。”

“嗯。”

“你知道亚瑟的外号是啥么?”

“啥?”

“嘿我教育了你这么多次你都没记住,他丫宁折不弯啊!宁折不弯!你知道啥叫宁折不弯么?”

“不知道!”

“就是宁可把你的腿打折了都不会被你掰弯!”

“啊……”阿尔弗雷德构想了一下这个惨烈的画面,抬起头睁着天真的蓝眼睛继续问,“那hero的腿断了以后亚瑟还会喜欢hero吗?”

“嘿你这孩子,你这孩子,真是……………………有点前途啊!”

弗朗西斯大手往阿尔弗雷德肩上一拍,自由组联盟正式结成。

然后弗朗西斯实诚地把亚瑟三岁上房四岁揭瓦五岁还尿床的光荣事迹全抖了出去……


所以说,竹马不能找太损的。

否则吧,你就会发现……

……天降个个似竹马。


弗朗西斯这讲座一路从上课开到放学,一开始站着讲,后来蹲着讲,再后来他往台阶上一坐,被后面口袋里塞着的东西硌得嗷地一声叫出来。

边上抱着熊打着瞌睡等阿尔回家的马修都被吓醒了。

“什么什么地震了吗熊二郎怎么没先跑啊?”马修慌慌张张地说。

“震了震了震了我的人生完蛋了!!!”弗朗西斯惨叫着从后面口袋里抠出一串钥匙,“忘记给小少爷送琴房钥匙了!!!”

“喂你们两个!”阿尔和马修目送弗朗西斯卷着滚滚烟尘跑远,紧接着又被台阶下面的一个声音叫住了,“还是学生会的么,是就来帮会长贴宣传单!”

“亚瑟!”阿尔高高兴兴地喊。

“……现在退出来得及吗……”这是饿哭了的马修。

阿尔特别诚恳地对马修说:“马修你想回去就先回去吧,我要帮亚瑟贴宣传单。”

“……阿尔你下次再来这一套我能打断你的腿吗。”

“如果亚瑟打完还有剩的就给你打~”

“……熊二郎我弟发病了他以为自己是蜈蚣!”

“谁呀?”

“蜈蚣啦!”


在弗朗西斯往琴房疯跑的路上,他幻想的画面是这样的:小少爷蜷着双腿抱膝缩在门口,委屈地低着头把脸埋在手臂里,听到他的脚步声,才抬起一张泪汪汪的小脸:“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但实际的画面是这样的:

小少爷抱着双臂在走廊里气冲冲地踱来踱去,厚底马丁靴跺得比隔壁合唱部的节奏鼓还响。高音部那个可怜的小学弟……好像叫莱维斯?已经第四遍唱错节奏了……

看见弗朗西斯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罗德里赫一点儿也没心软,伸手就敲他头:“你这个不守时的大笨蛋先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弗朗西斯一边拼命道歉一边拿累得有点儿抖的手去开门,转头就听到隔壁莱维斯喜极而泣地喊着“得救了!!”……

“……本来今天想把谱子改完的……”罗德里赫重重把书包丢到椅子上。


他哗啦哗啦地翻开谱子开始练习,每个音都砸得震天响。节拍器开了80,他直接奔着160去了。一首轻快如小溪流的《布蓝登堡舞曲》,硬被他弹成了汹涌的莱茵河。

“不高兴就别逼自己弹这个了……”弗朗西斯说。

罗德里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阵……然后带着张气鼓鼓的脸,听话地抬手砸出了一曲肖邦。


弗朗西斯彻底被逗乐了,直后悔没录下来当手机铃声。他想也没想就大笑着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琴凳上的人,低头吻了一下柔软的发心。

刚才还生着气的罗德里赫,一下子僵得像个木头人。

“弗,弗朗西斯?”弗朗西斯只感到小少爷的手指紧张地摸索着他的袖口,有点凉,有点颤抖,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扣住了,“……我有话想跟你讲……”


拽着弗朗西斯走到离房门最远的窗口时,罗德里赫已经恢复了平时一派优雅的姿态,好像不知道刚才在别人怀里发抖的是谁。

他站在窗边轻描淡写地开口,在弗朗西斯听来却是一道惊雷:

“关于——您和基尔伯特先生的赌约,我是知道的。”

这次换弗朗西斯抖成了筛子:“那昨天……你为什么要答应……”

“我昨天的行为不够理智。所以现在请求你。”罗德里赫打断他,“将赌注的金额翻倍付给你也可以,要我亲自去向基尔伯特证明你赢了也可以——请求你,在我面前的时候,当那个赌约不存在。”

弗朗西斯几乎反应不过来:“……什么?……先从头说起,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和基尔……”

“基尔伯特先生似乎完全没有瞒着伊莎——或者任何人的意思,如果他有按时参加社团活动的习惯,也许他还会亲口告诉我。”罗德里赫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所以,你早就知道?那么昨天为什么要答应我……今天却又说……”

“将赌注的金额翻倍付给你也可以,要我亲自去向基尔伯特证明你赢了也可以,但是在我面前的时候,请当那个赌约不存在。”罗德里赫又说了一遍,不自觉的移开视线咬住下唇,“都这么明显了……”

“……等等,你是要哥哥我,认真地和你交往?”弗朗西斯顿悟般地睁大眼睛,“为什么呢,就因为……”


“当然是因为我一直喜欢你,大笨蛋先生!”


罗德里赫说喜欢他。

那个好看得如诗如画、眼睛里落着一场狮子座流星雨、一会儿高贵得像皇族遗孤一会儿又固执得像五岁小孩的罗德里赫,说一直喜欢他。

弗朗西斯分辨不清他胸口涌起的那股喜悦是不是热烈得过了头,总之让基尔伯特带着他的一百块见鬼去吧,哥哥这次赚大发了!


“罗德,罗德,亲爱的……”他伸手去碰罗德里赫的脸,小心翼翼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易碎品,“哥哥答应你……全都答应你……但是我现在,非常,非常,想要吻你……”

“什么?不行!”罗德里赫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但早已抵到了窗台无处可退,“您现在,不是认真的……”

“不是吗……?”

“不、不是……”


弗朗西斯有张英俊如王子的脸。

尽管他一直想用嬉皮笑脸的表情让人们忘记这件事。

而现在他的面容温柔得像一潭湖水,唇角的弧度含着蜜糖,璀璨的蓝紫色眼眸温润潮湿,一如某天的一场瓢泼大雨。

“……柑橘的……味道……”

罗德里赫恍惚地伸手,忽然被记忆里的某场大雨淋到浑身湿透,似乎唯有抱紧眼前这个人才能汲取温暖。

这个人,一直是那样温柔的……


“就一次……的话……”


他们接吻,像同时尝到了冰川与岩浆。不知是谁的舌尖触到了谁的齿关,谁的手臂缠上了谁的脖颈。激烈的唇舌交战迫不及待得好像已迟到千年,又抵死缠绵如同没有明天。分开时两个人都喘不过气,眼神却依然严丝密缝地交缠在一起。


“再一次?”

“再一次……”


“再一次?”

“再一次……”


“再一次……?”

“最后一……唔……”


罗德里赫的后脑撞上了窗玻璃,随即立刻被温暖的掌心覆上。温柔妥帖的触感一如令人沉迷的怀抱,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开,也不愿相信曾经放开过……


下雨了吗?

啊,哭了啊……


“亚瑟,亚瑟!你看那个窗户好像……”

“喂!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小孩子不要看啦!”

“Hero不是小孩子啦而且那个人看起来好像——”

“宣传单还没贴完呢你走不走!!”

学生会长一把拽住校队前锋,一边往走廊拖,一边渐渐红了脸。

“哎?亚瑟……亚瑟你牵了Hero的手诶!!”

“闭,闭嘴啦这个baka!!!”


*躺在台阶上的万磁王和小教授吧

他们是这样的:



04


“……哇!”褐发少女在流理台前忙碌,被烤箱传来的爆炸声第一百二十八次吓得丢了铲子,“……罗德!!你究竟每次都在蛋糕里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都是普通的原料而已。”罗德里赫淡定地取出新鲜的巧克力蛋糕胚,涂上鲜奶油和蔓越莓酱做成瑞士卷,挖了一勺递到少女嘴边。

“……好吃。”伊丽莎白不甘心地承认道。


少年和少女坐在长长的玻璃餐桌一端分享晚餐。少女锲而不舍地把青椒挑出来塞到对方盘里,被瞪了一眼又灰溜溜的拿回来吃掉。

“你家的装修风格我真是这么多年都没法习惯,明明跟我家是一模一样的房子啊……”伊丽莎白叼着勺子望着头顶上的水晶吊灯,“你爸妈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爸爸明天,妈妈后天。”

“你自己在家小心点啊,快来台风了,窗户都要关好,外面那些花盆收回来……”

“嗯,知道了。”

“弗朗西斯那混蛋最近有什么动静么?一个月期限都过掉一礼拜了吧。”

“咳,咳咳……伊莎你吃完了么我去洗盘子……”

“吃完了,喏……”伊丽莎白把盘子叠到罗德里赫手里,亦步亦趋地跟着对方一直走到厨房,“哎干嘛不说啊,他都拿什么招追你了?”

“没,没什么招……”

“不可能!那家伙花招最多了,我上学期还见他一礼拜追五个姑娘换了十几种花式……”

“可是,可是他真的没怎么追我……”

罗德里赫被矮他一个头的伊丽莎白逼到了水槽边上,几乎不敢看女孩绿莹莹的眼睛。


“你脸红什么?”

“……你离我太近了!”

“胡说!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到底怎么了!”

“我……”

“快告诉我!”

“我答应他了……”

“啥!!什么时候?!”

“第一天……”

“……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你你你还有点儿出息没有啊!!”

“我,我就是,看到弗朗西斯的时候,就有点……把持不住………………”


女孩气冲冲地背过身去,发泄似的狠狠刷着盘子:“……不是都跟你说了不能答应他吗!这种时候被他发现你喜欢他,他一定会欺负你的……”

“伊莎……”

不理他。

“伊莎……”

坚决不理他。

“伊莎…………”

一双手从背后搂住她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在她颈窝里蹭啊蹭。

“啊啊罗德你作弊!!你明明知道我最受不了这样了>////<!!”伊丽莎白用力掰开他的手,涨红着脸转过去,“混蛋!别动让我弹额头!”


伊丽莎白直到临回家时还在数落罗德里赫:“没出息,没出息,没出息,没出息……”

“知道了知道了,额头也被你弹过了,还要怎样啊……”

“可是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唯独那个家伙我拿他没办法啊!”伊丽莎白委屈地抬起头,“以前谁要是欺负你,我就拿平底锅收拾他们,可是如果弗朗西斯欺负你,你根本不舍得让我碰他一下吧……”

“……傻丫头。”罗德里赫摸她头,“弗朗西斯不会是那种混蛋。连基尔伯特也不会——我的眼光难道还能比你差?”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你——”

“哈哈哈好了好了……那作为感谢,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我家的烤箱,买回来的时候。”

“怎么了?”

“设定的提示铃声就是爆炸音。”

“……什么嘛!!”


女孩气冲冲地跑回隔壁自己家,敲开了门,又转头对罗德里赫做了个嫌弃的鬼脸。

罗德里赫轻笑着摇头,关上门时心里非常安定。因为知道走上楼坐在书桌前时,一定又能看见她在对面窗口咬着笔杆头疼着数学题的身影。一直都是这样,已经过了很多很多年。

抱怨也好,吵架也好,终究会遇上更喜欢的人也好。

她永远都是,上天赐给他的珍宝啊。


05


……结果,最后还是要上课啊。

罗德里赫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叹了口气。


三年B班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

受到正在靠近的台风的影响,从早上起天空中就乌云密布,于是三年B班的同学们纷纷拜起了萧……咳,纷纷拜起了雨神,还有几个女孩子挂了一窗户的雨天娃娃,祈祷着下雨吧下雨吧最后一节课之前千万要下雨啊……

全班同学们如此整齐地投向封建迷信的怀抱,当然是因为今天最后一节的体育课,考长跑。


普通人都怕长跑,罗德里赫也怕。可惜积雨云里那些沉甸甸的雨滴硬是坚挺地撑过了整个下午,所以他只能默默地摘下眼镜系紧鞋带,站到起跑线上。

论中度近视跑步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大概就是天地失色,日月遮辉,唯有脚下的跑道是清晰的吧。

罗德里赫看不清前方即将超越的人是什么发型,也看不清跑道旁边抱怨着“D班就在踢足球为什么我们班要在这种天气里跑长跑啊”的是同班的哪个姑娘,他的世界只剩下翻滚着后退的红色沥青跑道,和越来越遥远的喧嚣。

“小心球!啊!小心人!!”

一声尖叫将他拉回模糊的现实里,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脚下已经绊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就是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追着那东西,狠狠把他撞倒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可你跑步怎么都不看边上啊?”

“我眼镜脱了连你都看不清,还看边上……”

撞他那人连连道歉,忙不迭地伸手扶他。他顺势右脚支着地一蹬,不仅没站起来,还引来一阵钻心的疼。

再次摔在地上的时候他想这下糟糕了。


“怎么了怎么了,围在这儿干嘛呀?”

“啊,队长,有人不小心撞到B班的人了……”

罗德里赫模模糊糊看见那个被称为队长的人拨开人群走过来,蹲下来就直接检查起他的腿。

“没事儿吧同学,都怪我们队员不当心,我替他道歉了呐……你这脚腕看起来有点肿……哎?原来是小少爷?”那人凑近了点,似乎是笑了起来,“不戴眼镜我差点都没认出来呐。”

罗德里赫正疼得厉害心下烦躁,恨不得回一句你丫谁啊:“……您是?您……再过来点儿,我看不清。”

“这都看不清?”蹭过来一双迅速放大的绿眼,“是我呀,呐。”

“……安东尼奥啊。”罗德里赫认出对方立刻就不跟他客气了,“快点去医务室行吗?……疼死了。”


其实安东尼奥跟罗德里赫并没熟到这份上,但说到底还是个有责任心的善良好少年,又是足球队长,送队员撞倒的人去医务室天经地义绝对没有二话。

他架着罗德里赫穿过半个操场,看到B班的同学时张口就想喊哎你们谁帮小少爷拿一下眼镜,但被罗德里赫拦下来了。

“眼镜的事晚点再说,我自己也可以来找老师拿。”罗德里赫说,“别麻烦他们担心了。”


罗德里赫的脚腕肿得相当厉害,校医让他在医务室里一瘸一拐地走了好几个来回,又在上面到处按了半天,才敢对他说应该没伤到骨头。

谢天谢地……

疼得昏天黑地的罗德里赫想道。

“您再按一会儿,我就要哭出来了……”

他涂完药艰难地把自己挪出医务室时,门口那人穿的已经不是红球衣而是规矩的校服,他心说安东尼奥这衣服换得真够快的……听到声音却愣了一下。

“眼镜给你拿回来了,校服也是,你要在这儿换衣服还是去卫生间?体育馆更衣室就算了,那么远。”

“……弗朗西斯?”

“啊。”弗朗西斯干脆亲手帮他把眼镜戴上了,“看清楚了吧?东尼急着送小番茄回家。今天台风要登陆,他们爸妈都叫他们早点回去。”

“那你呢?”

“我得替东尼看着你啊。”笑得一脸理所应当。

“……你等我一会儿。”

换完衣服出来的罗德里赫正对上弗朗西斯坏笑的脸:“要背还是要抱,二选一。”

“请不要闹了,我自己能走……”说着就开始往教室挪。

“这也叫能走?”弗朗西斯跟上去架住他,“不是不想麻烦班里同学担心么,这样看起来起码不那么显眼。要是让他们看见你一瘸一拐地走进去,你还想怎么解释?演卖拐啊?”

“……你吵死了,大笨蛋先生。”


因为台风,社团活动全部取消,班里早已走得空空荡荡,只剩罗德里赫桌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今天的作业卷子。

“呼……”罗德里赫松了口气,倒在椅子上开始慢慢整理书包。弗朗西斯也跟着在旁边的位置坐下。

“那是霍兰德的位置。”罗德里赫随口说。

弗朗西斯立刻就来劲儿了:“真的?真的?靠,这货抠死了,隔三差五来我家花店买郁金香,从来不给小费就算了还不愿意付包装钱!”说着蹦上椅子狠狠踩了几脚,又想了想,转身坐到霍兰德的桌子上,拿他的椅子当脚凳。

“不过小少爷,你真的不快点回去吗?晚上会下雨啊……哎呀,糟糕了。”


他们望向窗外,眼睁睁看着飞毯一般的雨滴前线向着大地冲锋,以粉身碎骨的气势奏出一曲金戈铁马。


罗德里赫开始把放进书包的卷子慢条斯理地重新拿出来。

“小少爷?”

“这么大的雨,有伞也回不去吧。不如在这里等雨变小一些。”

“……也是。”弗朗西斯笑了笑,摸出手机,“哥哥我先跟家里说一声……话说回来小少爷你不用通知家里吗?”

“嗯?唔……我爸妈在出差,现在航班也取消了。所以……没关系。”

……本来今天可以回来的呢。

他在心里暗暗说,有那么点委屈地。


弗朗西斯经过时拍了拍他的头。


*现在是台风期所以就写了台风XD


06


“喂,姐姐?我还在学校,雨太大了,等一会儿再回去……”

……

“我知道,外面的花当然要收回来,可我现在回不去啊……别,别让爸妈搬!他们都那么大年纪了——你等等,我找人帮你,等着啊!”

……

“喂,死眉毛,是我。你回家了吗,回家了就到我家帮我姐搬花去。”

……

“你不是特别喜欢我姐吗!瞧你在她面前脸红的那样!”

……

“你当我愿意找你?还不是因为你就住我家隔壁!要是找得到别人我可能找你吗混蛋?这天气连车都不能骑,从东尼家走过来起码半小时,基尔家倒是近,可中间隔的全是建筑工地,指不定被台风吹掉下来些什么,他就算有命过来都不一定有命回去!”

……

“……等等刚才那是阿尔的声音吗?靠,你跟他家里或者马修说过他跟着你回家了吗?!”

……

“好好好我帮你解决,你快带那个小混蛋一起去帮我姐搬花!!”

……

“喂,小马修,到家了吗?”

……

“快快快拦着你爸妈别让他们出去找!这种台风天出门多危险啊!阿尔他在亚瑟家!没事的!”

……

“好啦,别担心啦,我保证明天阿尔他还活蹦乱跳的……”

……


罗德里赫低头写着作业,时不时听见走廊上弗朗西斯讲电话的声音零碎地传过来。

那个人平时总是油嘴滑舌不肯正经,似乎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心地其实善良温柔得会把每个人挂念在心上。他的伪装危险得好像暗流汹涌的马六甲,光靠一张好看脸蛋一副灵巧口舌就能掀起腥风血雨的模样。可真实的那个人却是设施完好常年恒温26度的游泳池水,温暖妥帖地包容着亲近的人,只要在他身边就非常安全的样子。

非常安全。


罗德里赫拿出手机,一个键一个键小心翼翼地回伊莎的短信。

——还没到家吗?没事吧?

——没事的,有弗朗西斯在。


有弗朗西斯在。


看着发送完毕渐渐暗下去的屏幕,罗德里赫感到一股轻微的热度悄然浮上脸颊。接着就听见脚步声从走廊移了过来。弗朗西斯把旁边的桌子和他的拼到一起,拖过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这位置又是谁的呀?”

“贝露琪。”

“你坐在这两个人中间还真够修罗场的……哎你们班今天也做这个作业?咱们一人写一半怎么样……”

罗德里赫平时也算不上多守规矩,但毕竟是老师眼里的尖子生,作业卷子被半个班传阅扩散的事情不是没有,抄别人答案倒还是第一次。可最后还是拗不过弗朗西斯,工工整整地照着对方龙飞凤舞的字迹一个个复制下来。

“啊……小少爷就是小少爷,前面那么多填空题做得跟我后面一共才四道的大题一样快……”

弗朗西斯搭着罗德里赫的肩膀,脑袋凑在他旁边啧啧称赞。

窗外叮当作响的大雨声,突然听不见了。


“哎小少爷……”

“什么事?”

“那天我亲你的时候……”

“……哪天?”罗德里赫脸上一热。弗朗西斯也不知道是经验太丰富还是怎么的,这一个星期拉着他把学校最偏僻的角落都试了个遍。现在他看见弗朗西斯的脸凑过来就条件反射地想闭眼睛了,可还是连最亲近他的伊莎都丝毫没察觉他们的事。

“第一次那天。你说我身上有柑橘的味道……”弗朗西斯撑着头笑,“可哥哥我那天喝的明明是西柚酒……”

罗德里赫看了他半天,忽然凑到他肩上闻了一下。

“衣服的味道。”

“哦,这个啊!”弗朗西斯抚着胸口想把刚才跳漏的一拍心跳补回来,“我妈妈喜欢往洗衣液里放自制的香精,柑橘和茉莉做的,从哥哥我小时候就这样……小少爷真厉害,我自己都快忘了。”

他趴到桌上,自言自语:“那天小少爷真是吓死我了,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呢,哥哥我技术有这么差吗……”

罗德里赫猛地挪开椅子,哗啦一声拽出书包:“看起来雨势不会变小了,我要回家了,请您自己……”


“我送你!”弗朗西斯站起来,“你以为哥哥在这儿待这么久是等什么呢……路上全是积水,就你现在这腿,再滑一跤自己都爬不起来!”

“我自己能走!”

“你走一个我看看?”

“我……”

弗朗西斯把自己的书包丢进罗德里赫怀里,龇牙咧嘴地演起了戏:“I can't carry it for you, but I can carry you!”

“……突然演起了魔戒是什么意思呢大笨蛋先生!这里又没有戒指!”

“小少爷这是在跟哥哥要戒指吗?现在我们还不能结婚啦,年龄不够……”


大雨是屏障。

弗朗西斯背着罗德里赫,被密集的雨点锁在雨伞大小的方寸世界里。外面的一切都无法突破雨水的屏障,只剩下两个小少年相互依偎的体温,和淡淡的柑橘香气。

“什么东西一直在哥哥脖子上扫来扫去呢……啊,小少爷的领巾啊。”弗朗西斯四处张望,“接下来往哪儿走?”

“右转。到下一个路口再左转一次,就到了。”罗德里赫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他搂着弗朗西斯的脖子,手里紧紧扣着一把蓝黑格子的伞,背上是两个人的书包,鼻腔里酸涩的味道在打转。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一场隔绝世界的大雨,微湿的金发,柑橘的香气,温暖又安稳的,背着他前进的人。

只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早就该忘记的事。


“弗朗西斯……”背上的人带着鼻音小声说,“我真的很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弗朗西斯停下来,无奈地笑着叹气:“我的小少爷,这种时候你可别招我……”

他的笑容如同雨水般潮湿,可惜罗德里赫看不见。

“你这么招我,弄得哥哥我特别想吻你又吻不着,真是,难过得都快哭了。”


*姐姐当然是法姐(。・∀・)ノ゙

*I can't carry it for you, but I can carry you!:魔戒里主角frodo的好朋友sam对他说的台词,魔戒能蛊惑人心,只有frodo能勉强抵抗它的力量,携带魔戒前往末日火山销毁。接近终点时frodo的身体和精神都非常虚弱了,这时好友sam对他说:“虽然我不能帮你拿着它(也有替你背负责任的双关意),但我可以背着你继续前行。”然后背着frodo走完了剩下的路。是非常感人的片段哟。


07


到家的时候两个人都想直接摊到地上。

罗德里赫家离学校不过十分钟的路,他们却走了两倍时间。虽说二十分钟也没有多长,但背着个人在大雨里走,也足够累趴了。

“呼……”弗朗西斯甩下校服外套,拧了拧湿透的裤脚,“能只淋湿这一点也不容易了……”

罗德里赫则是在跟袜子搏斗。

他的脚腕这会儿又肿了一圈,袜子一脱到那里就疼得紧,最后还是弗朗西斯找了把剪刀直接剪开才脱下来的。

“好臭XDDD”

“大笨蛋先生!!!”


弗朗西斯嬉皮笑脸地接着去帮罗德里赫脱外套,拿到手里却变了脸色。

外套的肩膀以下全部湿得精透。罗德里赫在边上摇摇晃晃地单脚站起来,连毛衣背心上也散落着斑驳的水痕。

“你身上怎么全淋湿了?!”

罗德里赫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情绪,理直气壮地回答:“这是当然的吧,您那把伞那么小!还好书包都是防水的……反正,全部都是您的错!”

“那你就吭都不吭一声?!”

“……吭声了又有什么用吗,大笨蛋先生!”


弗朗西斯忽然把他抱了起来。


公主抱。一点儿面子都没留。

“大笨蛋先生你放开我……”

“闭嘴。”

“放开……”

“闭嘴。”

“放……”

“闭嘴。”

“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闭嘴。”


弗朗西斯直接把罗德里赫塞到了浴缸里,抬手就摘了他的眼镜。

“……消气了吗?”罗德里赫板着脸问。

“没有。”

弗朗西斯拿起莲蓬头,温热的水浇了罗德里赫一头一身。头发全被水糊到了脸上,原本就模糊的视野现在更是被挡得七七八八。他刚要发作,弗朗西斯跪到地上,湿淋淋地吻了他。

“现在消气了。”他说,“泡个澡吧,受伤的脚不要泡到热水里,会肿的更厉害。”


但是罗德里赫快要被气死了。

他拼尽全力才没在热水里睡着,要不是实在困得厉害,他绝对会趁弗朗西斯帮他拿睡衣进来的时候糊那家伙一脸水。

把自己从浴缸里扒出来擦干净套上衣服以后他就彻底精疲力尽了,一头栽在床上再也不想动弹。

弗朗西斯拿着吹风机走到床边时竟然还敢数落他:“你知道你没关阁楼的窗户吗?满地都是水……还有二楼阳台的那几个花盆我也帮你收回来了。”

他默念着伊莎我又辜负了你的期望,伸手砸了弗朗西斯一枕头。

弗朗西斯轻松躲过,又戳了戳他:“哎哎,头发吹干再睡。”

罗德里赫纵使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也抵挡不过从小养成的良好习惯的惯性,乖乖坐起身,任由对方用近乎专业的手法替他吹着头发。


刚洗过的头发和小少爷平时的造型不太一样,刘海软软的搭在前额,把他那张精致的脸衬得更加稚嫩了,唯有右边那一撮呆毛,任凭弗朗西斯吹过来梳过去,就是屹立不倒。

“……你这一撮毛算怎么回事!”

“别管了,从小就压不下去,一直翘着……”

“都这么长了还直挺挺地翘着,不科学啊。”弗朗西斯认命地收起吹风机和梳子,开始比划呆毛的长度,“马修头上也有这么一撮头发,哥哥我上次怎么吹都压不下去,最后还是拿发胶糊上的。”

“一年级的马修威廉姆斯?你还给他弄过头发啊。”

“小屁孩闹脾气嘛,说什么没存在感都是因为发型跟哥哥我太像了,哥哥我就给他换个新发型咯。”

“结果呢?”

“当天晚上舞会还不错,要到了好几个女孩子的号码,第二天一洗头,呆毛又翘回来了。不过他那呆毛和你的不一样啊,他说小时候是像阿尔那样的,后来长长了就垂下来了,再留长一点儿说不定就不翘了,哪像你这个这么固执。果然……”

“不许说下去。”

“果然呆毛像主……”

“都说了不许说下去!大笨蛋先生!”

“是是是,少爷!”被追着敲头的人一脸坏笑,然后神色突然软下来,顺手捏了捏罗德里赫的脸,“如果小少爷也像马修那样什么事都肯跟我说就好了。总是不吭声……我想心疼你都来不及。”

罗德里赫手足无措,好像不知道该说谢谢还是骂他,愣了一会儿,突然把半张脸缩回被子里,偷偷打了个哈欠。

“哈哈哈哈小少爷怎么这么可爱……”弗朗西斯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呆毛跟着到处乱晃,“这么困就先睡一会儿吧。啊,台风天叫外卖好像有点欺负外卖小哥……我还是自己做点儿什么吧……”


弗朗西斯踢踢踏踏地晃到楼下厨房去了。罗德里赫困得眼皮打架,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脸才保持清醒。他掐着时间数数,数到十分钟时楼下终于传来的一声爆炸音和弗朗西斯的“卧槽烤箱大哥有话好说饶我一命!!”罗德里赫闷在被子里笑得浑身都抖,这才满意地睡了过去。


罗德里赫是被伊丽莎白的短信震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揉开眼睛,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密密麻麻十几条通知。

“罗德!!!你在家吗!!你房间里有流氓!!!”

“你在睡觉吗!!!快起来啊!!!”

“快起来!!!真的有流氓!!!”

“你别看弗朗西斯长得人模狗样就放心了!!他真的在耍流氓啊啊啊啊快起床!!!!”

“罗德!!我都拿纸团砸你窗户了听见了吗!!!不要当睡美人了快来当朱丽叶啊啊啊!!”

……


“……弗朗西斯你在做什么?”罗德里赫迷茫地出声。他的眼镜不知道放哪了,就算眯起眼睛也只能看清书桌前坐了一个人。

桌前的人闻声回头,披散的及肩长发画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哟小少爷你可算醒啦……”说着便起身走过来。

那个修长的模糊身影在罗德里赫的视野里逐渐变得清晰,毫无破绽的金发碧眼,合身的校服衬衫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身后的台灯光隐隐勾勒出少年优美的腰线,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衬衫下摆以下,是两条雪白的长腿…………


“…………大笨蛋先生您的裤子呢!!!!!!!!”

“洗了啊,还在烘干,湿漉漉的太难受了我就借你浴室洗了个澡……”

“请赶快把裤子穿上!!!你这个大笨蛋先生!!!”

“都说了还在烘干机里!小少爷你今天可折腾死我了,刚才都发起烧了你知道吗!快过来让我摸摸热度退了没有……”

“请不要过来!!!”

罗德里赫拼命往后蹭,被子里被他蹬下去什么东西。弗朗西斯赶忙捡起来:“别动别动别动,冰袋都掉了……”

他掀开被子一角重新把包着毛巾的冰袋敷在罗德里赫脚腕上,叹口气说行了行了我去等衣服烘干……

一边下楼还一边念叨着:“真是的帮你饭也做了衣服也洗了冰袋也敷了热水也喂了,连句谢谢都没听到……”

“做这些的时候您穿裤子了吗!!”罗德里赫冲着他的背影喊。


罗德里赫在楼上找眼镜戴,弗朗西斯在楼下等裤子穿。不一会儿弗朗西斯跑了上来,还是光着两条腿,手里拎着两条带着洗衣液清香的一模一样的校服裤子:“少爷,哪条是你的……”

罗德里赫最后也没分出来哪条是哪条,只好甩下一句“随便哪条都好,请您赶快穿上!”

“为什么我们明明什么不用穿裤子的事情都还没做,就已经开始穿错对方的裤子了……”

“……请不要说这种……的话!”


弗朗西斯摊手:“这下可以让哥哥碰你的额头了吧?”

“我真的有发烧吗?”自己并没有感觉的样子,不过还是乖乖地拨开了刘海。

“低烧而已,但是人都睡昏过去了怎么也叫不醒,嘴唇也干得都裂了……吓死哥哥了啊。”弗朗西斯试探地伸手摸了摸,“啊,好在退热也快,果然喂点热水睡一觉就好了呀。”

“喂热水?”罗德里赫忽然想起这家伙光裸着的长腿。难道他刚才就这样坐在床边,白皙的腿压在深蓝色的床单上,抱起床上的人,然后……

“用杯子,没用嘴。”弗朗西斯坏笑起来,“不要失望嘛,哥哥我再用嘴喂你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我没有看出任何值得失望的地方!!”


不过……那个腿还真好看啊。

罗德里赫咽了下口水,又开始口渴了。


08


“先吃饭?先写作业?还是先~吃~我?”

罗德里赫白他一眼:“我练琴。”

“你什么?!”

“我练琴!”

“还是先吃饭吧?我做了意面松饼奶油浓汤还有布朗尼,咳,冰箱里的牛排看起来好贵的我不敢动……都这么晚了就别……”

“可是一定要练琴的。”

他说出这句话的样子,就像一个五岁的小朋友说着“可是圣诞老人一定是真的”。

“那……钢琴是在楼下客厅吧?我抱你下去?其实我有点不太敢下楼梯……”

“不用,我有拐杖。”


……竟然有拐杖!还是伸缩的!

弗朗西斯从杂物间翻出这根积着灰的拐杖时彻底被震惊了。他刚开始还担心伸缩杆不够牢固,后来才发现接口处都锈住了,与其担心伸缩杆会不会突然缩回去,不如担心它根本缩不回去。

罗德里赫拄着拐杖下楼,自顾自地练起琴来。弗朗西斯在边上心神不宁地晃悠,一会儿端过来一块蛋糕,一会儿端过来一碗汤,一会儿端过来一叠松饼……

“……我吃行了吧,真是的。”

罗德里赫在琴凳上转了个身,接过弗朗西斯手里的意面吃了起来。即使这个时候他的坐姿还是极为端正的,仿佛面前是另一台名贵钢琴而身后是满席的金色大厅。

弗朗西斯揉了揉他挺得笔直的背脊,再一想干脆顺手搂怀里了:“为什么家里会有拐杖啊?”

“小时候摔断过腿。我的第一个全国金奖就是打着石膏拿的。”罗德里赫用叉子指了指对面挂着的相框,“可是上台表演和领奖时大人们都嫌拄拐杖不好看,非要我坐轮椅,照片拍出来跟残疾人似的。被好多无良记者写成身残志坚。”

弗朗西斯走过去看照片:“你那时候多大?”

“九岁。”

“好小。真的诶,才这么点高。”

“坐着轮椅当然只有那么点高!”


“诶,那么为什么会摔断腿?爬树爬的?”

“被人从楼梯上推下去了。”

“哈?”

“很自然的吧?我小时候一直被欺负的。”罗德里赫抬起头迎上弗朗西斯的目光,“小孩子不会懂得包容和自己不一样的人,我小时候总是在练琴,很少在街道里跟他们玩,看起来完全不像个正常的小孩子,自然会被他们看不顺眼。但是长大就好了。”

“那个拐杖也是。”他突然接着说,把意面盘子放到旁边,“那个拐杖,其实是坏掉的。”


“我拿了奖以后街道里的那些孩子更加不喜欢我了,只要一出门就会被找麻烦。有一天他们把我的拐杖摔坏了,伸缩杆弹出去收不回来,以我当时的个子根本不能用。那时还突然下起了很大的雨,我也没有带伞,可真是倒霉透了。”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站起来,支着过长的拐杖淋着雨一点一点往家的方向走。那是个冷得要命的冬天,我的手都冻僵了,地上又滑,走一段就要摔一跤。”

“后来,有个金头发的小孩子跑过来帮我打伞。”

“他长得特别好看,笑起来像天使一样,我很怕他嫌我走得太慢,就拼命地往前走,结果又绊到了石头,摔得七荤八素的。”

“然后他说,‘我背你吧’。”

“他身上比家里的壁炉还要暖和,带着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有一次语文课上老师问我们最喜欢冬天的什么东西,坐在我前面的女孩子说,是放在暖气上烤的橘子皮。刚听到时我不懂她在说什么,可那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从那时起,我也开始喜欢把橘子皮放到暖气上,一直那样喜欢了很多年。”

“那个孩子把我送到家以后很快就走了,连名字都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追问,因为他说他会再来找我的。”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没办法去找他,他知道我的家,我却不知道他住在哪。我觉得我一辈子也不会再遇见他了,直到上高中那一年。”

“在高中里我一眼就认出他了,他的头发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顺滑闪亮像金色的绸缎,即使刻意装出成熟的样子,笑起来时依然像个天使。可他每天都带一只玫瑰,盖掉了身上的柑橘香气。他也一直没有认出我,哪怕是为了一个愚蠢的赌约,假装说喜欢我拥抱我亲吻我的时候。”

“……真不可思议,我十八年的人生,一半时间都用来等待你。”

“所以,我说我一直喜欢你,你相信了没有?”


弗朗西斯单膝跪地,捉着罗德里赫的手指轻轻亲吻。弹钢琴的手指最好看,纤细剔透的美丽让人想呵护一辈子。他细细地吻他的指尖,直到听见对方吸鼻子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认出来的?”罗德里赫有点哽咽地说。也许真是等待了太久,被弗朗西斯过于温柔地对待时,他总是忍不住想哭。

“刚才看见你小时候照片的时候。对不起,亲爱的……可是你也没有认出我的伞。”弗朗西斯眼里含着个陈旧的微笑,微微沙哑的声线极尽温柔,“我去找过你……真的找过你,但是好几次都被一个扎着辫子的小男孩拦下,他叫我不准去欺负你,几乎就要打我了。所以我只能一直带着那把旧伞,希望有一天能被你认出来……可是我们终归还是都长大了,一把小小的雨伞下面再也挤不下两个人。真是个笨蛋少爷,怎么就是什么都不说呢……早点告诉我多好啊。”


罗德里赫有点崩溃地捂住脸:“……扎辫子的小男孩?”

“小男孩扎辫子怎么了,我有时候也扎……那小子可凶了,眼睛还恶狠狠绿莹莹的,比亚瑟还像小狼狗。咦,等等,难道是…………卧槽!”

弗朗西斯恍然大悟,惊觉自己一语成谶。

伊莎还真一直是他最大的障碍。


大雨一直下到晚上也不见弱,弗朗西斯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要在罗德里赫家住下。

他们躺在同一个长枕头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弗朗西斯偷偷蹭过去在罗德里赫后颈上亲了一口。然后一个又一个重重的吻落在白皙的脖颈和锁骨上,舌尖一寸寸舔舐过细嫩的肌肤,呼吸间全是难耐的燥热。

“弗朗西斯……你……等等!混蛋!”

他从来不知道这小少爷还有这么大力气,硬是把他反压下去在锁骨上狠狠留了个牙印。他抱着他热烈地亲吻,感到罗德里赫的手不太熟练地探进他的睡衣下摆,有一下没一下的乱摸……然后突然嗷了一声,整个人摔在他身上。

“疼……”罗德里赫小声说。

“怎么了?压到脚腕了?”弗朗西斯皱着眉把他抱到枕头另一边去,“不闹了不闹了,还是睡远一点吧,免得我晚上踢到你的脚。”


晚安说了三遍,罗德里赫还是忍不住要睁开眼睛偷看弗朗西斯的睡颜。

他的肌肤在月光下像是最上乘的瓷器,五官精致得每一画都是神来之笔。紧阖的深金色睫毛浓密纤长,唇边含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乖乖睡觉,不要偷看我。”闭着眼睛的人突然说。

“谁要看你,大笨蛋先生!”罗德里赫窘迫地眨了眨眼,努力维持着镇定的声音。

弗朗西斯依然闭着眼睛,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还看?”

“我没有……唔!”


弗朗西斯睁开眼睛,笑意盈盈地靠近吻他,明亮的双眼里繁星璀璨,犹如屏蔽了一切杂音的蓝紫色银河。

“为什么被发现了……”

星辰和大海正与他的恋人一起向他微笑。

“笨蛋少爷,”弗朗西斯将笑容印在他的唇上,声音里含着整个迦南的牛奶与蜜糖。


“——因为我听见你的睫毛扫在枕头上,就像世界上最美丽的蝴蝶煽动了翅膀。”


*暖炉上的橘子皮:是来自一部今年的伊朗电影《你的世界几点》的梗!一个非常清新的片XD

*迦南:圣经中“流着奶和蜜”的应许之地。

*一个最终没有放进文里的设定:小少爷九岁拿奖的时候弹的是贝多芬的悲怆,然而当时年纪小并不懂什么是悲怆……好像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梗就没有放进去【。


09


第二天早上的闹钟被罗德里赫飞快拍掉,弗朗西斯醒来时已经接近上课点了。

“喂喂小少爷!起床了!迟到了!”他推了推枕着他的肩膀睡得正香的家伙。

都说了要离远一点,最后还是睡到一起来了啊……

罗德里赫细小地呜咽了一声,把脑袋更深地埋到了弗朗西斯怀里。

于是弗朗西斯立刻缴了枪,挪了挪被压麻的手臂,跟着睡了过去。

反正,台风天迟到不算入出勤率嘛……


第三天是周六,第四天是周日,第五天他们一起走进学园咖啡厅的时候安东尼奥都想对他们说好久不见了。可没过一会儿安东尼奥就被店长打了出来,要他去赶跑那两个占着六人卡座不动弹的家伙。

罗德里赫看都没看他,坐在宽敞的沙发上继续看书。弗朗西斯躺在罗德里赫腿上,抬起头冲安东尼奥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你就跟老板说我们等人。”

……你等人能别把腿伸到走廊上吗……

安东尼奥欲哭无泪地想我怎么老在这种倒霉时间当班。

“那如果老板问起来,我要说你们等谁呐?”

“等基尔和伊莎啊,基尔不是说今天要请伊莎喝咖啡么?”

……就你们俩这样,谁想在你们对面喝咖啡!

安东尼奥暗暗掬一把泪,甩手走了。


基尔伯特一路跟伊丽莎白吵吵闹闹地走进咖啡厅,眼睛贼尖地第一个就看到了罗德里赫。他立刻拖着伊丽莎白躲到一边,观察起了小少爷的生态环境以及他的一百块的可能去向。

“哦,基尔,伊莎,你们……”

“嘘!!”

基尔伯特把安东尼奥也拽过来,变成门边上冒出来的第三个脑袋。


罗德里赫在看书。然后一只手从桌下伸出来拿走了他的书。

于是罗德里赫开始看乐谱。然后一只手从桌下伸出来拿走了他的乐谱。

于是罗德里赫拿出手机开始发短信。然后一只手从桌下伸出来直接摘了他的眼镜。

“您想做什么呢?”罗德里赫说。以前他这么说的时候通常都是要生气了,可现在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没了镜片的阻隔,再真切不过地透了出来。

然后一只弗朗西斯从桌下冒出来,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鼻尖。


由于角度的关系,基尔伯特并没看清弗朗西斯凑过去干了点什么,但不管是什么,总之对于他的一百块不太乐观,因为小少爷现在正埋在弗朗西斯肩膀上笑,山青水秀的眉眼里吹进来一整个春天。

他紧张地扯住安东尼奥:“小少爷以前都笑这么甜吗?”

安东尼奥摸不着头脑:“……小少爷以前会笑的吗?”

基尔伯特托起了下巴:“你说小少爷他笑什么呢……”

“……笑你呢。”刚收到罗德里赫短信的伊丽莎白顶着一头黑线说。


“所以说,小少爷早就喜欢弗朗了?”

“嗯。”

“所以说,弗朗一直带着那把破伞就是在等小少爷?”

“嗯。”

“所以说,本大爷的一百块注定没有了?”

“嗯。”

基尔伯特呆了两秒,绝望地抱住伊丽莎白的腰,蹭在她颈窝里大哭起来。

“呜哇哇哇哇伊莎本大爷的一百块啊呜呜呜呜…………”

“你你你,放开我!!”伊莎脸颊绯红地甩开了身后的人,“谁谁谁谁教你这样的是不是罗德你你你你你……”

“本大爷怎么了?”基尔伯特眼泪汪汪一脸无辜。

“……快请我喝咖啡!你付钱!不许让安东尼奥给你赊账>////<!”


基尔伯特坐在脸颊热度怎么都退不下去的伊莎对面,心疼地抱着钱包:“本大爷没有钱也很快乐……本大爷……本大爷TAT……”

那边弗朗西斯和罗德里赫突然站起来往这儿走,吓得基尔伯特骂了句脏话就往桌子底下钻:“伊莎本大爷帮你买完咖啡真的没钱还弗朗了你帮本大爷挡挡啊TAT!!”

话音刚落,弗朗西斯就走到了桌前:“基尔不在吗?”

伊莎看着桌子底下拼命打手势的基尔伯特:“啊?嗯,不在……”

弗朗西斯笑嘻嘻地把一张大钞放在桌上:“那这一百块麻烦伊莎你带给他吧~”

“诶?”伊莎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你要给基尔钱?”

“嘛……哥哥我和基尔打了个赌,赌我一个月之内能不能把小少爷拐到手。”

“我知道啊。”说到这里伊莎就不由自主地开始生气,一边按住裙边拍开动手动脚的基尔伯特,一边咬牙切齿地问,“你这不是赌赢了吗?”


“输了啊。”弗朗西斯举起与罗德里赫十指紧扣的右手,笑得春暖花开,“哥哥我啊,这次被小少爷拐到手了。”


=END=


 欢迎继续戳毕业旅行番外篇→ 《暹罗猫眼》  XDD

评论(11)
热度(261)
  1. 共2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零城R | Powered by LOFTER